小学时，村里麦场上低矮、昏暗的教室里，我们围坐在一起早读，水泥课桌上一灯如豆，小伙伴们被熏黑的眼圈，即使时间过去了三十多年，仍历历在目。

坐落在麦场上的两间教室背南面北，原来是生产队的库房，六间厢房分隔成两间教室。因为本身是做仓库用的，所以并不宽敞明亮。小板凳都是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当时的课桌是在用石硾夯实晒干后的小桌面大小的土坯外面裹上一层水泥，倒也宽大，不过很占地方，让教室显得十分拥挤。

依靠自然光线学习，是要等到九点多钟以后的，为了不耽误早读，我们都从家里带来了蜡烛。带到教室的蜡烛不是整支的，父辈们以节俭为美德，为了防止浪费，蜡烛都被截成两三段，一天只能带来一截。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轮换着带，大家一起使用。潮湿昏暗的教室，因为蜡烛散发出来的如豆烛光让我们能抓紧时间学习，烛光也为寒冷、潮湿的教室增加了些许温暖。有了这微弱的烛光，我们就可以围成圈坐在一起，抓紧时间咿咿呀呀读课文、背诗词。

读着读着，因为书本遮挡住了光亮，就有小伙伴凑近了烛光，想要看清楚书本上的内容，蜡烛上的火苗也就随着他大口的呼吸倾向这边。一个早读下来，总有好几个伙伴的眼睛周围形成了又黑又浓的眼圈儿，几乎和大熊猫的黑眼圈可以媲美，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纯正的烟熏妆。鼻孔下也有两道黑线，好像不太高明的化妆师给画上去的小胡子似的，像极了舞台上唱大戏的演员，总是会逗得我们乐上好半天。